寧夏-1 銀川的表情

作者: newnewnewnew

導讀寧夏-1 銀川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很想來寧夏,不僅因為我沒來過,更重要的是我和很多人一樣,都有一個武俠夢。關於這個夢,我時常說起,因為它的確是很深地植在心裡,不管現實如何,它總是在偶爾的幻想中蹦出來,突然提醒我一下。我們這一代人,多半是伴隨著金庸小說長大的,這麼說80年代別生氣,我知道很多80年代也是看著金庸小說長大的,誰說通俗小說沒有生命力� ...

寧夏-1 銀川的表情

其實我一直很想來寧夏,不僅因為我沒來過,更重要的是我和很多人一樣,都有一個武俠夢。關於這個夢,我時常說起,因為它的確是很深地植在心裡,不管現實如何,它總是在偶爾的幻想中蹦出來,突然提醒我一下。我們這一代人,多半是伴隨著金庸小說長大的,這麼說80年代別生氣,我知道很多80年代也是看著金庸小說長大的,誰說通俗小說沒有生命力,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小說就有100年了,金庸小說也有半個世紀了吧。不過不同的是,我們成長的時候,娛樂節目有點少,比如我自己,除了看小說和電視,不知道還有什麼消遣。

所以我們迷戀武俠,雖然他們距離生活太遠,但正因為此,才有了吸引和想像。很多時刻我都會覺得:旅行也像武俠,世界就像江湖。

而寧夏,它曾經叫過西夏,西夏國只有189年的歷史,卻在影視劇、小說等各種媒介裡及人們想像當中充滿異域色彩地存在著。最著名的,是《天龍八部》吧,那裡有美麗的公主,有武功高強的王妃,還有一個動聽的名字:西夏。實在是很容易讓人展開想像的兩個字,有溫情。

但現在的銀川已經沒有什麼武俠色彩了,它是西部的一座省會城市,但凡城市,都具有相似的特征,但又因為其自然歷史條件,有了不一樣的後天面孔。

我總覺得城市都有自己的表情,比如哈爾濱,就是一張冷峻的臉,有點剛硬,有點酷。比如上海,它是美麗的精致的,如那些街上走著的美麗女人。銀川呢?它其實挺隨和,起碼在我覺得,它像鄰居家的哥哥,一起聊天看戲,但是沒有愛情,正因為此,才覺得安全。

當然任何地方都沒有語言表達的那麼好,也不如很多人以為的那麼壞。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人在喜好上,總是容易感情用事,何況我是一個女人,女人多半都不是理性動物,她太容易憑直覺做判斷。

比如我喜歡西藏,於是成了最愛,你跟我說阿裡凶險阿裡有無人區獅泉河也有紅燈區,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愛那裡,你有什麼辦法攔住我的腳步?

銀川也一樣,我對它沒有對西藏的任何一座城、鎮、鄉村那樣的感情,但因為我在銀川,或者說大一點,是在寧夏懷抱裡的時候,遇到了太多善意的溝通和交流,於是就和它拉拉手,稱兄道弟,友善相處。

其實銀川之旅發生在騰格裡沙漠之前,我們先到了西夏王陵,從那裡進入騰格裡。

之前就有人說,西夏王陵沒什麼可看了,就是幾個土堆。的確,它的意義大過風景,也是因為歷史才著名的地方。但總好過沙湖,沙湖更該稱為游樂場。大概在全民皆寂寞的歲月裡,沙湖的出現滿足了一些人對於游玩的願望,可是現在,它的存在像個盛裝的女郎,眉毛往彎裡描、眼睛往黑裡畫、臉蛋往白裡抹、嘴唇往紅裡塗,就是因為處處要做足十分,加在一起,就看著不那麼舒服了,一個風景區跟人的打扮一樣,需要留余地,在縫隙裡才能看到意味深長的美。它讓我想起哈爾濱的太陽島,在上個世紀80年代初,滿足過那麼多人對於出行游玩的渴望,可是全國皆進步的今天,它還是舊時模樣,所以太陽島的名聲就僅存在那首歌曲裡了。沙湖也一樣,溫飽時候它挺絢爛,等人們小康了,就開始覺得沙湖滿足不了日漸增大的胃口,而且覺得她裝扮太濃陽艷,於是讓人向往起了素面朝天。

所以沙湖在我們概念裡還不如西夏王陵,畢竟王陵的土地,說不定就是當年李元昊走過的,或者說是蒙古兵與西夏人兵戎相見的地方,有過血雨腥風、真實存在過的。

有歷史感的地方,即便沒落了,也總是有過很強盛的生命力。

比較而言,我最喜歡的是海寶塔,它在城市近郊。阿裡豬說承天塔也不錯,我還是喜歡海寶塔多一點,當然它們都真的不錯。當地人叫承天塔是西塔,叫海寶塔是北塔,是根據方位而定名。它倆首先有個共同點:都是13層。

海巴塔的樣子我喜歡,帶點歐式風格,建造於公元前五世紀。它特別好看,線條比承天塔剛硬一點,也是穿著灰灰的褂子,每個檐角都有鈴鐺,風吹鈴動,清脆悅耳。不過很可惜,海寶塔的周圍開始拆了,聽說要在它周圍建造一些房屋,以及更多吸引游客的噱頭。真是奇怪,為什麼要適得其反地建造?成都杜甫草堂也這樣,明明杜老先生當年的草屋就那麼一點點大,卻在周圍建了那麼大的公園,進一個舊址要穿過數條小路,看過很多竹子,走過好幾道門。有種令人本末倒置的沮喪感。

在銀川,我們住在南門汽車站附近,南門有個清真寺,我對清真寺不大了解,我們的新疆同伴小馬是回族人,那次我們在喀什進清真寺,他一時想不起《古蘭經》的句子,被看門人視為假冒,於是乖乖要求買了門票進入。

很多年前,我的一個小學同學,姓回的,也是回族。曾經跟她很熟悉過,後來陌路了,但總是很清楚地記得她的姓氏和民族,我還記得小時候問她:你信什麼宗教。她答:伊斯蘭。那時候我太過幼小,並不知道回族人都是信仰伊斯蘭的。

對於伊斯蘭,所知有限,我身邊信仰佛教的居多,不過我那位虔誠地信仰佛教的老媽就總說,萬法歸宗。我想,其意義就跟騰格裡沙漠中那位沒讀過什麼書的老奶奶說的話一樣:不管哪裡人,心地善良就是好人。

這次的旅程,經過最多的地方就是銀川。從銀川進騰格裡,從阿拉善回來,在銀川呆兩天,到寧夏其它地方晃蕩,最後還是回到銀川。於是這個名字在旅程裡晃來晃去,次數頻繁。

銀川的夜很繁華,其實很多西部的城市都有一個繁華的夜。我們對南門那邊的街開始熟悉,哪裡的肉夾饃好吃,哪條街上有大排擋,哪條街晚上有人在吆喝著賣衣服,等等等等。我們吃手抓羊肉已經吃到膩,小胖還是勇敢地把大家吃不完的往嘴裡放,因為我們的口號是:吃到吐為止。要知道,在新疆就是有人沒貫徹這個口號,回北京以後後悔不已。當然這個人不是我,但我還是在銀川愁眉苦臉地看著多出來的羊肉。騰格裡一役,我可憐的小胃不大靈光。

我們半夜還到街上吃大排擋,似乎全國的大排擋都是燒烤,小胖要了啤酒,我只嘗了嘗,自從胃出了毛病,我就很少喝酒了,真是遺憾。我看著對面小胖的小胖臉,說:你真像阿滋貓啊。話因未落,只聽小V“撲茨”一聲,鼻血在那天第三次流了出來。我們三個笑起來,熟人熟伴,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

小胖的返程日期是4月30日,這就意味著他沒時間跟我們一起去寧夏其它地方,當我和VICKY短信告訴他,108塔和高廟實在不錯,他也頗有點向往,但旅行總是這樣,我們要為生活和責任讓路,我們總是有舍有得。

其實,我們只是過客,因此對一個地方的了解,只能是淺淡的。但人沒那麼多時間深刻,一個“深刻”要用很多年的時光來完成。不管城市和鄉村,如果想要更深的了解,都需要時間,但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軌跡,所以我們只能擁有印像。可是話說回來,你跟一個人結婚後生活幾十年,你都未必對他處處了解,總有誤解,總有偏差,總要進行一生的磨合,何況一座城市比一個人要復雜千萬倍。

如此這般,那麼銀川,當然不是我們想像的銀川,寧夏,也不是我們想像的寧夏。它有自己的生活範圍,吃吃喝喝,走走停停,走過路過,總好過胡亂猜測。

我看著城市夜晚的天空,胡思亂想起來:李秋水的孫女當了大理王妃生的娃兒估計很俊俏吧;虛竹這個傻呵呵的家伙居然娶了漂亮公主;李元昊變成了嵬名元昊,搶了兒子的老婆,最後又被兒子殺了,真是自做孽啊……不過同一片天空下,紛亂的歷史和虛渺的傳說早就成了灰土,唏噓的是後世的我們。我轉頭看身邊和我一樣在夜市大口吃肉的人們,清晰地看到了這片土地正笑語盈盈。

20060430 中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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