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行記之五–空寂的烏素圖召

作者: henrysui

導讀7月20日是我們在呼和浩特停留的最後一天,前一天已經購好回程的機票,下午3點多起飛。機場離市中心比較近,至少我們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市內逗留。按計劃我們早上打了個的士,去市郊西北方向的烏素圖森林公園和烏素圖召。 到了森林公園我們下了車,遠遠望去蓊蓊郁郁的大青山就在我們眼前,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山林翠色格外鮮明耀眼。山下是大片的果園,和一� ...

7月20日是我們在呼和浩特停留的最後一天,前一天已經購好回程的機票,下午3點多起飛。機場離市中心比較近,至少我們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市內逗留。按計劃我們早上打了個的士,去市郊西北方向的烏素圖森林公園和烏素圖召。

到了森林公園我們下了車,遠遠望去蓊蓊郁郁的大青山就在我們眼前,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山林翠色格外鮮明耀眼。山下是大片的果園,和一片不大的湖泊。在無風的天空下,湖面倒映著天光雲影,顯得寂靜安詳。垂楊立岸,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情調。一些游船停在岸邊,卻沒有游客。山上有市政府的賓館,據說許多政府會議和其他活動在此舉行。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許多老年人也乘公車從市裡來這裡登山晨練。

考慮到時間問題,我們放棄了和大家一起登山,准備轉到烏素圖召方向去。一打聽路才知道,原來森林公園這裡屬於東烏素圖村,而烏素圖召在西烏素圖村,二者相去甚遠。我們問了一些晨練的老人,他們幾乎根本沒有聽說過烏素圖召。據一個管理人員說,有一條小路近道可以通往召廟,要穿過村莊,走半個多小時。他說話的語氣又不太肯定,我們非常擔心迷路或走岔而耽誤時間。最終決定還是回到大路上,找的士前往。一些旅游資料對這兩個地方的介紹准確性太差,真是誤人不淺。

我們倒沒有費太多事就在路邊打到的士。車上了110國道,十來分鐘就到了西烏素圖村,的士停在離召廟不遠的一個山坡下,我們就下了車。向北望去,大青山下幾座廟宇參差相連,空空蕩蕩,寂無人聲,像是一片被棄置的廢墟。我們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座廟宇走去,山門似乎剛剛髹漆過,嶄新的色彩和破敗的院牆頗不協調。門前分立兩座石制旗幡杆,其中一座挨著一客陰天蔽日的大樹,樹下有幾位老者坐在牆邊納涼,並用一種好奇的目光迎接著我們的到來。

步入山門,我們即看見一座建築在台基上的三層閣樓,閣樓外正搭著腳手架。這是從殿內走出一位滿身油灰的工人,我問他這是哪座廟,他說是法禧寺。法禧寺是烏素圖召五座寺廟中保存較好的一座,建於雍正三年(1725),為烏素圖召第三代活佛羅布桑旺扎勒所建。羅布桑旺扎勒擅長醫術,傳說該寺大殿頂鋪葺的綠色琉璃瓦就是因為他治好了皇後的病而改換的。到底是那位皇後,我還沒有來得及詳考。羅布桑旺扎勒整理過西藏喇嘛所著《松希堪巴著經》,經文用藏文刻成,內容包括經、律、論、醫、數五個方面。其中醫學、數學為其精華,具有很高的科學價值,烏素圖召幾代活佛都有很高醫術,與此經版有密切的關系。經版據說共3455塊,不知是否還藏在這座寺廟內。

這座三層樓閣為藏式廟宇中主要建築--經堂。面寬三間,殿內曾供奉藥王菩薩,而現在則堆滿了各種維修材料。我沿著木梯登上二樓,二樓也空空如也,遍地都是維修工具和塵灰。下牆有兩塊壁板上,留有兩首七絕的墨跡,其中一首寫道:“邀友三人游舊地,古剎蒼松步龍梯。眼下你我皆歡笑,不知明日誰分離。”題為“游舊地。”落款為:“糖家大院,七七、五、四,馬周許。”七七年,文革剛結束不久。觀其語詞鄙俗,平仄不通,恐是哪個鄉村秀才的手筆。

法禧寺規模不大,布局緊湊。經堂後是一個不大的院落。院中有一棵老桑樹,枝葉繁茂,幾乎覆蓋了整個院落。按照漢族習慣,家中一般不栽種桑樹,嫌“桑”“喪”諧音不吉利。或許因為蒙人不講究,或許因為是寺廟宇的緣故。院後有一排單層建築,按照漢族寺廟的布局應該是藏經閣,目前好像有人居住,可能是看守寺廟的人,台階下有一個雞籠,養了不少雞。

根據一些介紹,法禧寺西面的那座寺廟應該是羅漢寺,但大門緊閉,村民告訴我們現在那裡是佛教學校,所以不開門。我們只好折向南面的兩座寺廟,即慶緣寺和長壽寺。這兩寺廟相鄰並排而立,院牆中間形成一條胡同。胡同中一位老者,步履蹣跚的向我們走來,走到我面前突然停下來,口齒不清地問道,你們看了北面的廟了嗎?我回答,您說的是羅漢寺嗎,去過了,但關著門呢。老者搖搖頭說,不是,羅漢寺後面還有一座廟。我知道,他說的是廣壽寺,在羅漢寺北的山坡上。便回答,不是已毀掉了嗎?老者驚奇的看著我,緩緩地說,是啊,可惜啊,那是最大最漂亮的一座,文革時候被拆掉了。難道老者是要我們去看一看那裡的廢墟嗎?我有些茫然,只好道了聲謝,老者似乎也沒聽見,繼續向我們相反方向慢騰騰走去。廣壽寺,原名為察硌爾建木寺,據說初建於明隆慶年間,是烏素圖召最早的一座寺院。

我們從側門拐進東邊的長壽寺,門口一間廂房裡坐著一個小伙子,一言不發看了我們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忙手上的事。前面有一座形式別致的殿堂。前部與一般召廟相同,是三開間的雙層前廊,後部是兩重檐互相疊落在一起的歇山頂殿堂。廊前的兩條繩索上懸掛著退色的彩旗。大殿內滿是塵埃,空無一人,但一盞油燈卻亮著。殿堂前是一座空闊的院落,我們向南穿過天王殿,走下高高的石階,出了山門。

慶緣寺就在長壽寺的西面,兩座寺廟的山門共同面向一片開闊的山坡,站在山坡上可以眺望110國道和呼包高速公路。慶緣寺建於清康熙二十九年(1697),是一座完全由蒙古工匠自行設計、施工的寺院,具有鮮明的民族色彩,由游方喇嘛薩木騰阿斯爾所募建。大經堂為漢藏結合式,五開間,重檐歇山頂,建在1米多高的平台上,前有廣闊的庭院,背靠青山,氣勢壯觀。閣樓的窗欞上,破碎的窗紙在風中窸窸索索地飄動。殿堂內倒是非常整潔,楹柱和牆壁上懸掛著許多精美的唐卡,空空殿堂內整齊擺放著坐墊,高高的法座,一塵不染,彩色的幢幡,從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看來這是一座正在被使用的佛殿。慶緣寺是五座寺廟中最大的一座,而後院目前被一佛教學校占用,我們不得其門而入。

烏素圖召現存的這四所寺院各有院牆環繞,互為近鄰。院牆有的裸露出泥坯,有的用紅磚壘砌,恐怕已不是當年的舊貌。大概因為還在修繕的緣故,烏素圖召還沒有對外開放,也就沒有門票的問題,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烏素圖,蒙語意為“有水的地方”,但我們在這裡看到的只是干涸的河溝。一個多小時的游覽中,除了村民,我們沒有碰上一個游客。這種寧靜和冷落,似乎和市內彌漫的即將開幕的呼和浩特昭君旅游節的喧鬧氣氛不太相稱。而這種冷落之中,似乎正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衝擊著人的心靈。

為什麼不去昭君墓

“三春白雪歸青塚,”青塚的傳說自唐朝就開始流傳。王昭君既為匈奴寧胡閼氏,死後墳墓自當從胡俗,不設封土。所謂青塚,本是好事者所為。昭君墓所在地,既無封土,確切地點史無明證,憑什麼斷定為現有地點。成吉思汗的葬地史籍中尚有線索可尋,但至今未能查找到准確位置,何況比他還要早近八百年的王昭君。所以,在我看來,現在的昭君墓充其量不過是一座修整得比較漂亮的公園。因此,這次行程中放棄了這個景點。王昭君的歷史作用不宜過分誇大,呼韓邪的親漢之舉有匈奴內部矛盾的原因,這種原因有其更深層次的社會根源。

下午兩點,我們乘坐酒店的免費中巴趕赴機場,結束了這次韃靼之行。在我們走後的第二天,呼和浩特昭君旅游節就正式開幕了,整個城市將會沸騰起來,沿街的狂歡和篝火晚會等各項活動,作為市政府下達給各單位的任務,將會如期勝利舉行。2006-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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