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驢-6、千佛一窟,萬果同杯——西千佛洞驢參禪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徘徊良久,我在炎熱的玉門關外竟然逐漸的心平氣和起來。不論我是人是驢,是什麼都不重要,只求心之所安。 以前偶爾舞文弄墨寫兩封情書騙騙小姑娘,落款總是“眉間尺”,不外要表現自己心胸寬廣無所羈懷,眉頭松心態閑。說了半天是做給人看的,其實內心實在是惶惶,遠沒有我做出來的那副浪蕩悠閑模樣。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要是誰許給我一個不變的微笑,我願 ...

徘徊良久,我在炎熱的玉門關外竟然逐漸的心平氣和起來。不論我是人是驢,是什麼都不重要,只求心之所安。

以前偶爾舞文弄墨寫兩封情書騙騙小姑娘,落款總是“眉間尺”,不外要表現自己心胸寬廣無所羈懷,眉頭松心態閑。說了半天是做給人看的,其實內心實在是惶惶,遠沒有我做出來的那副浪蕩悠閑模樣。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要是誰許給我一個不變的微笑,我願把我孩子般的天真忠誠男人的熱血熱情朋友的關懷理解一切一切美好的東西毫無保留地獻給她——說到底,男人們其實要的很簡單,我們只是想要一個合適的伴侶。

我在玉門關外胡亂兜著圈子。元鼎六年增設張掖、敦煌兩郡,同時建玉門關和陽關。玉門關和陽關成為西漢王朝設在河西走廊西部的重要關隘——當年這裡駝隊不斷,往來商客頻繁,也是鼎盛一時啊,如今只剩一個黃土堆在那裡——我搖搖頭,以後我最好少發這種無聊的感慨,有空踏實點兒討個媳婦,生一群孩子——結婚生子不一定都很快樂,但是在人群中看上去會不那麼扎眼。時間久了,彼此多少會有點兒感情吧?我也會努力工作給爸媽換套大點兒的房子——事實上生活就是生活,並不是做神仙。

晃悠一陣,感到口渴,我踏著麋鹿的腳印走近湖泊試圖喝點兒水。

水很淺,但是很清澈。

搖曳的蘆葦倒印在鏡面似的湖上。我低頭,一瞬間愣住了——湖面明鏡一般把我的頭臉照得清清楚楚——我哪裡是頭驢子?我那蓬亂如野草的頭發和黑一道白一道髒兮兮的臉孔——我摸摸耳朵,它們很正常,不痛不癢。我疑惑起來,是耶?非耶?古人夢蝶,我難道也在做夢?

有汽車駛過,我招手搭了順風車——問司機借了手機打給陸岷,他在那邊怪叫:“一大早你一個人哪裡去了!我們四下找不到你,現在在西千佛洞烤羊腿,你再不來可別怪沒你的份了!”我失笑。

西千佛洞距此不遠,約摸四十分鐘後司機叫醒還在打盹的我,“到了。”

西千佛洞是莫高窟的姐妹窟——不過世人多聞莫高窟,西千佛洞少為人知因此也得保清閑。古樹參天,陰翳蔽日,看門的居然不在。

我拾級而下,遠遠看見一群人在大樹蔭下搓麻將——呵呵,這可是國技阿,不過我天生愚笨,從小被嗜好此術的諸多堂姐妹耳熏目染而毫無進展,被罵為朽木不可啄也,至今分不清梅花二張。

我們在敦煌雇的司機也在其中,遠遠看見我招呼到:“我在這兒和管理員打麻將,他們都在裡面的河道上拾柴呢,你快去,一會兒就開烤了。”

我快步跑去,肖明老遠見我來,作了個“快!”的手勢給於誠,兩個人把一箱果啤藏起來——奶奶的,知道我這酒鬼一至西涼果啤就要壽終正寢,動作到是挺快的,呵呵。

夕陽西下,我們一行十人的影子在古河道的峭壁上投下巨人般的的影子,微風徐來,烤羊腿的香氣在佛洞前彌漫——我要是佛才不設置這麼多的清規戒律,呵呵。

笑談聲裡啖腥膻,是真性情佛無怨——宗教不外乎是給人安慰求得心安,他媽的老子現在四大皆空,錢袋空被窩空,無產階級是無畏的,所以我反而心安理得再無掛礙,嘿嘿。

大漠接天, 銀河垂地, 倏忽幾重關山越。

我舉起一塊烤得流油的羊腿,對著佛壁笑問:“汝不思凡?”


精選遊記: 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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