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天起早,打算先去鳳凰附近的黃絲橋古城和苗疆的南長城
唐阿姨告訴我們一個不幸消息,我們到前一天,正是六月六苗人大集,沒趕上啊,5555
阿姨派遣她的小兒子送我們去汽車站,路上順便吃早飯,那小子在一邊踢著石子等著
我們吃的是米粉,3元一碗,有各種葷素澆頭,他們的米粉很嫩,開水裡過一下就熟了
湖南人吃飯離不了辣椒,每桌都擺著一干一濕兩盆辣子,每個人都是一碗紅,除了我們
接著長途跋涉,穿過鳳凰縣城,找到一長溜小巴,去”阿拉”的小巴路過黃絲橋,上車付錢
又一次顛簸在湘西的山路上,這一天果然清涼無比,窗外山清水秀,綠色植物讓人感動
我注意到這裡的小巴氣氛很溫馨,每次有人上車,總跟車廂裡認識的人微笑招呼著
售票員也每每幫著婦女把背簍搬上車,幫老農把蛇皮袋送下車,還給孩子們張羅位子坐
無論怎麼說,我喜歡這氣氛,人人都透著真誠和豁達,還有難得的幽閑勁,是以前去過的地方所無法比擬的,也許這就是真正的”邊城”吧,”天高皇帝遠”,日子便顯得恬淡悠然起來
在路上,居然看見了南長城的一角,山不高,也不顯得十分雄偉,後來還害慘了我,暫且不表
下車以後似乎要換乘三輪,我們為了講價錢,換了好幾輛,最後坐上了最新型的三輪
黃絲橋古城的門票好貴,25元一個人,也屬大名鼎鼎的黃龍洞公司的管轄範圍
居然學生證都不讓打折,他們說有150元的八大景點聯票,可以9折,散票無折
(讓我來描述一下XXX公司,據說在張家界那裡成了大股東,
花了X個億包下了鳳凰八個景點搞開發,票價比以前上翻了好幾個跟鬥.
工作人員穿著統一服裝,白T恤上書八個黃色大字,依稀記得是”千年古城,快樂鳳凰”,
這群人和當地的鄉民完全是兩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別處聘來的.)
黃絲橋是很袖珍的一個小城堡,我們買票上去看的只是圍了一圈的城牆而已
城牆大概有5米高,在上面能看到城裡的村居,院子裡雞鳴不已,卻少見人影
走了幾步就是一個城樓,也是袖珍型的,上面有幾塊牌匾,描述建造時的情境,用詞搞笑
為了看清整篇城樓志,我們掉隊了,索性停下來擺pose拍照
笑毛更是誇張加BT的爬到了城牆頂上----少說也有兩米多高
“上面風景好棒啊,一起上吧”,BT召喚著我們
於是我施展開2年前的武術薄底,蹭了爬了幾下才上去,maya穿著裙子居然比我還利索些
果然是視野開闊,風光無限啊,遠處的農家正在田裡忙著,到處種著樹和莊稼,一片綠
我拿出袖珍相機又開始瘋狂”哢嚓”,那些大青樹和矮房子在廣闊的天宇下寧靜怡然
接著又花了20分鐘逛完了整圈城牆,中途我曾從牆頂的店家下到村子裡一次,參觀民居
下來以後我們狂呼不值,就一徑走到了村子裡去,那裡不收錢的
這村子可能也就六,七百人的樣子,主要是苗族,房子都是石頭壘成的,院子裡養著牲口
maya發現路邊睡著一只很可愛的小豬仔,還發現一只公雞站在睡著的黑豬身上
笑毛在一戶住家裡結識了一位90歲的老太太,又開始發揮他的記者特長
最後老太太還爬上了桌子摘牆上她兒子們的照片給我們看,只可惜湖南話很難懂
老太太養了一只全村最漂亮的花公雞,它一過來便引來了一大群母雞尾隨,好不神氣
從老太太家出來以後,我教育笑毛說”做男人,就要像剛才那只公雞一樣,哪能像你這麼衰”
告別了黃絲橋下的小村子,我們坐車折回南長城,聽說那裡門票更貴----45元
到得山腳下,突然”呼啦”圍上了一大群當地婦女,七嘴八舌的說帶我們上山
迷糊之際聽到她們的出價是50元3個人,從她們的村子裡繞上山去,再翻進城牆
我們三個懷著對高門票的無比抵觸情緒,就跟隨她們走上了這條不歸道
天越發的陰沉,村子裡的路很長,石板道,不時遭遇幾堆牛糞,有時是超級大的一陀
走完村子是山路,在梯田裡一層層的走上去,放眼看看,四周的風景倒極好
最後走過了許多陡坡滑道,婦女攙了我好幾把,終於來到南長城的牆根下頭
恐怕要有3,4米高了,光溜溜的大青石,怎麼上去呀
我正納悶,有個身手矯健的突然噌噌噌就翻了上去,原來石頭縫隙裡塞了小石塊
趕情是讓我們”攀岩”啊,但那些小石塊很小很松動的,我以前也沒練習過….
後來幾個婦女在下面”保護”著,把我”弄”了上去,然後再把包拋上來,好險!
我們上去的地方是南長城的一個盡頭,有個小小的烽火台
於是向下長城的路走去,覺得很乏味,因為這城牆剛翻修過,太新了
想不到過一個關卡的時候,被一位工作人員攔住了,拿著話筒對我們嚷嚷,
原來他們一大早就發現我們被當地人帶走了(監視系統真是超一流的水平,狂admire),
“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如果我們不補每人45元的票,是不會讓我們下去的
交涉了一番,當然他們態度極其強硬,簡直是凶,雖然我們也理虧
偷空打量了一番,其實剩下的長城也不長了,且千篇一律,不走也罷
我們原道返回了,雖然我從心底裡有些懼怕那3米多高的岩怎麼攀下去
沒想到還有一對父子也一同被趕回原路,他們是從另一處攀上來的
那個父親很熱心的樣子,張羅著與我們合影,我不知為什麼有些排斥他
男孩子倒是很有趣,13,4歲了還像小姑娘一樣靦腆
沒想到拍著照就碰上傾盆大雨了,我們一路小跑,回到了長城盡頭的烽火台裡
我想起上山路上的泥道和陡坡,經雨這麼一澆,肯定滑得不能走,開始焦躁起來
偏生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打傘的小丫頭,是來向我們推銷雨傘的
幸好這個父親是湖南本地人,居然去”調戲”那個女孩,說要把她娶給兒子當媳婦
我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竟呆住了,好俊俏的一個小丫頭!
扎著兩個羊角小辮兒,秀氣的小圓臉,膚色是黑而健康的,小嘴撅撅,好一副神氣
最引人的是她的一對眼睛,彎彎的笑著,不時閃過一抹狡潔的聰慧,俏的很!
笑毛低聲說”翠翠啊”,我說”快上啊”,他搖頭道”被那小孩爸爸搶先啦”
憋了2個多小時,小孩父親請我們吃了一只黃金瓜,終於雨勢收斂了些,決定冒險下去
外面積滿了水,那父親領我們到他們攀上來的地方,那裡有個缺口,好翻一些
他第一個下去,最後有1.5米左右是要跳的,跳到泥地上,而且牆縫裡的石片看上去很松
小孩第二個,我第三個,拼命的皺眉頭,手腳微顫,每踩一步都很極不穩當,手也抓不實
所幸沒有踏空,踩到最後一片石頭了,1.5米,我不敢跳,但還是跳了,在泥地上滑了一跤
大家都安全落地了,雨沒停,但不大,不遠處有個大泥巴坑,一條老水牛在裡頭洗澡
笑毛又BT了,居然要去跟牛合影,他的老爺定焦鳳凰相機似乎只有我會用啊,ft
牛怒了,不停的用尾巴把泥掀出來亂潑,笑毛無可奈何的對著它叉腰,牛一點都不怕
最慘的是我,一邊對焦距,一邊要躲老牛的泥巴,還要讓笑毛擺pose,手忙腳亂,膽戰心驚
那天我穿的…好像是白褲子,一雙帆布鞋,鞋底居然是牛筋的,沒有任何防滑花紋
淋著小雨,我三步一滑往下滑,地上留著一道道長長的痕跡,不多幾步,鞋底積了一層泥
我的白褲子,我的帆布鞋啊,現在提提腳感覺有幾斤重,並且更滑了,我又不會溜冰,5555
好像誰教我快蹭掉那些泥,其實大家腳底都一樣,於是這一路的小草都被泥巴蓋掉了
小孩的爸爸還偷梨吃,給我們每人偷了三個,我只吃了一個,另兩個放在樹下石頭上
那些山路對我來說是噩夢,石頭坡又滑又陡,得maya和笑毛不時攙我一把,才下得來
狼狽的坐車回鳳凰,本來計劃一上午完成的景點,占掉了大半個下午,衣服褲子都濕了
回去以後,才在街邊小店補吃了午飯,花了13塊錢,三菜一湯,好味極了
我們穿著沾滿泥巴的褲子鞋子,乞丐般的游蕩去了鳳凰老街,據說那裡是特色一條街
那天最後一個深刻印像的是這街上的一間蠟染畫作坊, “熊盛泰正號”,
店裡掛的都是蠟染布畫,鳳凰的風景:東門,北門,跳岩,虹橋,吊腳樓,沱江
此時走過來一個穿蠟染布T恤,50歲左右的老先生,面目清臒,舉止斯文
“北京來的?學生?”他開口也是斯文的普通話,
”我們是上海來的”
“不容易啊,來,休息一下,我們聊聊”,他竟順手抄過店裡的幾把竹椅,招呼我們坐下
原來這位老先生就是店主,姓熊,名承早,那些蠟染畫全出自他手
店裡還有許多名人合影題詞以及他獲的證書,在別的地方也許我會嫌俗,在這裡卻沒有
他的第三句問話,不是關於他的店,他的畫或者我們的情況,而是
“覺得鳳凰這個地方怎麼樣?”
又是我極歡喜的,因為這一句可以濃縮出鳳凰所有的恬淡,淳樸和厚道
之後他請我們看他的代表作----一張蠟染的白石老自畫像,從左看和從右看有不一樣的效果
熊先生還為我們短暫的最後兩天作了一個粗略計劃,感激不盡
沒有買他店裡的任何東西,他把我們送出了門,揮手道別,並歡迎我們再去鳳凰
那天去火車票預售處問了,此地不能退票,打電話到懷化,一定要趕去才能退,
來回5個小時,損失退票的錢之外還有時間,不可能了
盡管唐阿姨說她想法托人拿去賣賣看,但我預感到待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很長了,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