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夏-真實的伊朗(2)

作者: Mikepares

導讀(各位,本人不會上傳照片,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登陸我的博客:***/michaelpares) 7月16日一大早就起來了,先出去逛逛大街吧,走了不遠就看見一個大兵,語言完全不通,和我說了半天,見我完全不明白,他笑了。走到十字路口左拐,繼續逛,看見幾個男人睡在地上,好像沒有任何顧忌。一個司機上來和我搭訕,說我應該去德黑蘭北部的山區徒步旅行,還把他的電話號碼丟給了我 ...

(各位,本人不會上傳照片,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登陸我的博客:***/michaelpares) 7月16日一大早就起來了,先出去逛逛大街吧,走了不遠就看見一個大兵,語言完全不通,和我說了半天,見我完全不明白,他笑了。走到十字路口左拐,繼續逛,看見幾個男人睡在地上,好像沒有任何顧忌。一個司機上來和我搭訕,說我應該去德黑蘭北部的山區徒步旅行,還把他的電話號碼丟給了我,司機英語不錯。

往回走,看見很多人在那裡排隊,擠上去一看,原來是賣馕的,問價格,又是語言障礙,但是其他人很熱情,直接從錢包裡拿出錢來來示意我一個馕2000裡爾,大家幾乎都買了好幾個,每個都有50公分那麼長,然後很誇張地捧在了手裡。我估計自己吃不了,就問伙計能不能買半個,伙計爽快地掰了一半給我,收了1000裡爾。拿到了這半個馕真是奇燙無比,那個大兵看見我的狼狽相哈哈大笑。我問是否可以給他拍照,他指指自己的制服,搖搖頭,然後突然冒出一句英語來:“Iran, I love you!”他是什麼意思?沒搞懂, 可能這個是他會的唯一的英語。

回到賓館,2個旅伴已經起來了,我們計劃先去外事局延長簽證。伊朗絕大多數的旅館會扣留旅客的護照,所以我們先去前台拿我的護照,早上前台已經換了一位戴黑頭巾的年輕女士,她一開始不明白我的意思,後來明白了就忙解釋說在伊朗,警察是不查旅客的護照的,到了最後才勉強聽懂我是要去延長簽證,這才把護照給了我。她對我手裡的Lonely plante興趣很大,翻了半天,估計也沒看懂多少。

先去了對面的Rirouzeh,伙計會說英語,感覺一下子進了天堂。伙計給我畫下了路線,還用波斯語給我下下了我要去的地方。一路上,我們被大街上震耳欲聾的車聲,超快的車速和毫無秩序的交通嚇呆了,說這裡無序,是因為這裡沒人遵守交通規則,紅綠燈也沒人理睬,只要一部車搶了先,其余的就一溜跟上,另外一邊只好等待,馬路中間掉頭的比比皆是,警察也不管。我幾乎不敢過馬路,只有和德黑蘭人一起過,他們倒是穩如泰山,見慣不怪,有的人還是一路小跑的過馬路的呢。

回賓館的路上我們巧遇老板穆薩為先生,他熱情地問我們昨晚住在哪裡。得知我們要去延簽,他告訴我們外事局早就搬家了,新地址不知道。而且延長簽證只有在簽證到期前3天才能辦理。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當即決定下午就去裡海海邊,大不裡士或者是薩裡。回賓館的路上,有很多人和我們打招。看見一個警察在執勤,就跑過去問能否合影,路人見了,馬上主動要求為我們拍照,警察弟弟也沒有拒絕。路過一棟黃色的大樓,我估計該是郵局,就進去了,裡面有很多人在椅子上等候,我把手裡的明信片遞給了門衛,他琢磨的半天,把明信片交給了第一個窗口的女士,女士道:“This is hospital here!”原來這裡是醫院,誰知道伊朗的醫院是黃色啊!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十字路口處有一個做門窗的商店,老板看見了我們,熱情邀請我們坐一下,還問我們要不要喝茶,我欣然同意。坐在路邊,喝著加著糖的紅茶十分愜意。老板一邊和我比劃著聊天,一邊開始拿手機給我們拍照。臨別我送給他一個京劇臉譜的掛飾,他知道這是掛在車裡的飾品後很開心。

回到賓館,他們休息,我去了郵局寄明信片。工作人員告訴我每張要1000裡爾,折合人民幣7毛!還是航空的! 在中國怎麼也要5,6塊吧?寄完後我隨手拍了2張郵局內部的照片,卻馬上被保安攔住,示意我這裡是不允許拍照的,只好悻悻地刪除了。這可能是6月暴亂後的新規定吧。

找到了路邊的旅行社買去裡海邊的火車票,裡面是清一色的漂亮美眉,只是全部包著頭巾。會英語的美眉告訴我去大不裡士的臥鋪全部售完,只好退而求其次,買去薩裡的票,一張才2萬8千5(不到20元人民幣),,晚上18點40出發,美眉說需要6小時才能到。伊朗火車票要實名制,但是我又不知道香港女孩小貓的具體姓名,只好讓老陳回賓館去問,我在那裡等候電話。旅行社裡人來人往,看來前幾天伊朗航空失事的新聞對這裡也沒什麼影響。來的主要是伊朗客人,外國人很少,黃皮膚的東亞臉孔是看不到的。正在百無聊賴之際,一個買完票的男子突然給旅行社裡的每個人分發起小袋子,他往我手裡也塞了一個,一看,裡面有幾個糖果和一張1000裡爾的紙幣。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走了,於是問漂亮美眉,她說這是因為這個人今天過生日,哈哈,還沒祝他生日快樂呢。

買好了票回賓館,很快意識到自己迷路了。一個小伙子熱情地和我打招呼,他說著一口標准的美國口音的英語,這是我在伊朗遇到的英語最好的一個人。他說自己是在加拿大學習的,還問我信不信。我說為什麼不信啊,其實這孩子一點加拿大口音都沒有,這麼說也許只是為了讓我這個外國人驚訝吧。果然,他坦白說自己就是在德黑蘭學的英語,還說自己在這裡很孤單,沒什麼人可以聊天的。得知我迷了路,他熱情地幫我問了路人,路人更熱情,直接幫我打電話問了旅館,小伙子一直把我送到旅館才和我握手道別。

小貓和她的朋友約好了下午3點在伊朗國家博物館見面,我們退房前往約定地點,並在路邊解決吃飯問題。進了一家裝潢考究的飯店,店裡怎麼呀拿不出英文菜單,這下我們傻了眼。旁邊一個正在用餐的中年人過來幫忙,給我點了牛肉飯和雞肉飯,還告訴我他去過日本,問我是不是日本人。才來第一天,就被人問了好幾次是不是日本人或韓國人,我回答要是:那,清!(不,中國人!)

吃完飯,我們一路走一路問人,在霍梅尼地鐵站外又被一個大學生纏住了,說是大學讓他們做問卷調查,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你對伊朗交通怎麼看?我們剛被馬路上瘋狂的車輛嚇得不輕,只好實話實說這裡的司機都是飆車高手,他聽了也哈哈大笑。後面的幾個問題讓我感覺他主要目的其實是找我練習口語,於是我告訴他我們還要趕路,他只好和我們握手道別。

到了國家博物館,小貓找到了她的朋友,一位香港中年女,還有一位胡子帥哥,我們一起參觀博物館,門票5000,折合3元多,這個在中國辦得到嗎?博物館裡可以拍照,但不能用閃光,有幾個黑袍美眉是講解員,但是她們都不允許我們拍她們,而且她們也不會英語。我隨著年代順序逛了一圈,拍了點照片。

參觀完博物館,打車去了德黑蘭火車站要了3萬,到了車站,看時間還早,我們干脆去了旁邊的茶館,可以看得出這裡是普通勞動者來的地方,幾千裡爾就可以叫一個馕,來杯紅茶就可以耗上個半天。我們的到來給茶館帶來了更多的人氣,看見我們落座,很多人也紛紛坐下來喝茶,一個男子問我們是不是“清”,我很高興地回答是,他對中國的了解只有北京,上海和香港,小貓是香港人,我說安徽他也不知道,干脆我說了上海,他恍然大悟道,那老陳肯定是北京的了。我們把飛機上留下來的四川榨菜給他嘗嘗,結果在座的伊朗人都過來吃,而且吃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吃完後都很興奮,但是對於味道都說不出個九九來。結賬時,我遇到了taluofu,也就是中國人說的客套,推辭了半天,其他客人也爭著為我們買單,但是最後還是我們自己付了5千裡爾。

德黑蘭火車站和中國火車站不一樣的地方時,這裡每個人都要經過身份檢查,我們是外國人,要到警察那裡核實護照信息。完了在進站口要接受詳細的身體檢查(分男女),進了站,我們落座候車,發現這裡只有6個入口,廣播裡用波斯語和英語播報著列車信息。只有我們3個外國人,到了時間,工作人員特地跑過來叫我們,按照他的指引,我們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去薩裡的火車(其實是開往高更的,經過薩裡),每節車廂前站著的列車員是一個比一個帥。上了車,發現這裡車廂的布局和中國完全不同,只好問了一個女孩,勉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說是座位加臥鋪,白天是座位,晚上拉一下就成了臥鋪,我看了半天沒明白它怎麼就可以一拉就變成臥鋪。事件還早,先坐著吧。

進入包廂第一感覺就是熱!!!!座位是滾燙的,桌子車窗什麼都是燙的,在中國做慣了空調車的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趕緊打開窗,透透氣,感覺好了一些,桌子上有冰的瓶裝水,抓起來就灌下去,也不管怎麼收費的,後來了解到這些水都是免費的。

車子開了,很快有人來查票,又是對我們的名字很感興趣,發了半天的音,而且說完就笑了。車速很慢,吹進來的全部是熱風。進入了荒漠地帶,越來越熱,我最同情的是那些包頭巾的女士們,她們受得了嗎?

20點30分,開始有了進食的感覺。又不會“餐車”的波斯語,只好可憐巴巴地對列車員用波斯語說了句“我餓了”,列車員大笑起來,然後把我們3個帶到了餐車。照例點了雞肉米飯,馕是贈送的。正在吃的時候,2個年輕人過來和我們聊天,聽說我們來自中國,立刻說:“中國很大,很強大!”這是我第一次聽伊朗人說powerful這個詞。臨走時,年輕人對我說:“I love you!",小貓聽見他說了2次,可見他是多麼喜歡中國。

我們的談話吸引了另一桌的客人,其中一個人是德黑蘭大學的研究生,學習環境污染治理,28歲。他先問我們對伊朗有什麼看法,喜歡不喜歡這裡等等一些老套的問題,然後就直接切入他感興趣的話題,開始問中國的婚姻是否自由,我說當然自由了,他聽了很羨慕,說在伊朗,他的家十分傳統,所以他必須找傳統的穆斯林女孩,如果家長不同意,就沒辦法結婚。年輕人結婚後一般買不起房子,只好做伊朗的“啃老一族”。我問他由於他的學歷很高,會不會造成他的選擇面變窄?這時候他的英語開始不夠用le怎麼也聽不明白,正好禱告時間到了,車子也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所有人都下車,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這裡是個小村子,我們3個人立刻被熱情的村民們圍了起來,有人把孩子丟在我懷裡要我拍照,小女孩在媽媽的鼓勵下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四周是嘰嘰喳喳的波斯語,照完了,他們寫下了電郵,要我把照片發給他們。多麼熱情的伊朗人民啊。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像,當有東方人出現,總有1,2個伊朗人會過來用英語問你是不是需要幫助,當你滿懷希望向他(她)求助時,他(她)開始用飛速的波斯語和你一頓猛侃,搞得你大眼瞪小眼,呵呵。

回到車廂裡,車廂裡的2個小伙子一直在對我們靦腆地笑著,語言不通,只好就著波斯語300句和身體語言來溝通。2個人一個24,一個21,我看怎麼也都是40多歲。其中一個叫做加瓦爾德,是個電氣工程師,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我送給他一個掛飾,他興奮極了,說要掛在自己的車子裡,他送給我一瓶伊朗男人用的香水,味道十分怪異,但是我怎麼可以表露出來?老陳想送給他們一些小額的人民幣作為紀念,他們堅決不干,可見伊朗年輕人有著很好的習慣,有教養。

夜半時分,小伙子們三加五除二就把座位變成了臥鋪,只是那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怎麼睡?天又熱。老陳和小貓已經扛不住了,我告訴小貓今天這裡只有你一位女士,你睡,我和老陳輪流值班,你放心,絕對安全。看得出小貓很感動,倒頭就睡了。我就站在外面,吹著熱風,列車在向裡海邊奔馳而去。

有人告訴我這車要到夜裡2點半才能到薩裡,就是說需要8小時,而不是旅行社說的6小時!車穿行在高高的山脈中,氣溫慢慢降了下來,雖說太黑看不見什麼,但是可以看見有時旁邊是深深地峽谷,有時列車兩邊是高高的山脈。車停在了一個無名小站,這裡的房子是一次建在山坡上的,大霧彌漫,很像印度的大吉嶺哦。

這時我發現我的水沒有了,就試探著招呼月台上的一個高個子工作人員,對方什麼也沒說,示意我把水杯丟過去,然後就進了房間,眼看開車鈴響了,其他工作人員比我還急,連忙喊他,高個子也是急急忙忙從裡面跑出來,通過車窗把水遞給我時,也丟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在以後的14天中,每天陪伴著我直到我回到中國。

車開了,看著滿山坡的朦朧燈光,剎那間我有點恍惚,感覺不是在人間。

2點半,車到了薩裡。小伙子爬起來送我們,還翻開我的波斯語300句,翻出一頁讓我看,上面寫的是:今天我過得很愉快!下了車,2個小伙子還在那裡向我們揮手道別,而我們轉眼就消失在薩裡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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